2007年8月1日 星期三

開場的初遇

(候診區的長椅上)

小綠 嗨。
旭東 你是?
小綠 你不認得我了嗎?那天抽血的時候…
旭東 別煩我,我不認識你。
小綠 (大力抓起旭東的手臂,拍打。)
旭東 幹嘛啦?很痛耶。
小綠 我就是這樣,幫你找到血管的,你忘了嗎?
旭東 喔喔,你就是上禮拜我來抽血檢查的時候,被護士小姐笑說我血管難找,白 被戳了好幾個洞。是你拍拍我手臂,幫我找到血管的那個人吧?

小綠 就是我。很少看到男生的靜脈那麼難找。你一定是那種娘娘的大學生齁?
旭東 哪是,我很愛運動,很man好不好?
小綠 會嗎?你心情不好,對不對?
旭東 沒有。你在這幹嘛?
小綠 我嗎?
我的職業是醫生。眼科醫生,我剛下班。(眨著眼睛)
旭東 唔。
小綠 騙你的。
小綠 告訴你吧,其實我是來墮胎的。剛剛才拿好結束。
旭東 哇。
(走過去一個醫生。小綠害羞的點點頭,打了招呼。)

小綠 你看你看,剛剛走過去的就是包養我的情夫。
(對周醫師說)
我OK囉?周醫師,接下來要負責我到底喔。
醫生 (周醫生轉過頭來。)好好,小綠,我一定會,你放心。
小綠 你看吧?
旭東 真的嗎?

小綠 騙你的。
旭東 你…到底?
小綠 其實我是病人,是癌症,血癌,癌症裡面最治不好的那種。
偷偷跟你說,我剩下最後的日子已經不多了。
旭東 一定又是騙人。
小綠 哈哈,你好聰明。那你來這幹嘛呢?
旭東 我來複診看檢查報告。
小綠 唷。腫瘤科耶。家人沒陪你嗎?
旭東 我姊車子中途拋錨了,她牽去修車場修理。叫我我坐捷運先來。
小綠 告訴你,如果是心臟太弱,不能接受結果,記得去看霹靂嬌娃喔。 Charlie’s Angers,查理的天使們會幫你渡過一切的。
旭東 呵呵,好冷,好冷的笑話。

(志工阿芬姐從長廊一端走來。)
阿芬 小綠,我們該去四樓做檢查囉。
旭東 搞什麼?原來你是病人嘛。
小綠 好啦,我得走啦,我是小綠。
旭東 我是旭東。
小綠 拜拜囉,記得看霹靂嬌娃。
旭東 好啦,拜。

醫院的心跳

△醫院的心跳

(旭東推著小綠坐著輪椅,從醫院的長廊走來)
小綠 等我一下。
旭東 做什麼?
小綠 扶我起來。
旭東 喔。
(旭東扶著小綠從輪椅起身。小綠一個腳步打滑,差點摔倒)
小心。
(旭東扶著小綠,走到一個牆角)
小綠 沒事。
旭東 還好。你想去哪?
小綠 這裡。好,放開我。
旭東 喔。
小綠 (小綠小心翼翼地踩著地板)你聽聽看。有聽到嗎?
旭東 沒有啊。有什麼嗎?
小綠 你再聽聽看。有嗎?有嗎?
旭東 還是沒有。
小綠 好,那我踩大力點。有了吧?
旭東 有…有…碰碰,碰碰,碰碰的聲音。
小綠 有了吧!?你說說看這聲音像是什麼?
旭東 耶,不太知道。

小綠 醫院全部的地板裡面只有這裡,踩起來會這樣砰砰,砰砰,砰砰的響喔。我 喜歡聽這個聲音,就像是活著心跳的聲音。

你看,我這樣把手握成拳頭,搥在心臟上,心臟就會告訴我,它還在很 努力的跳動著,砰砰,砰砰,砰砰地充滿生氣地回應我。告訴我也要很 認真的呼吸下去,讓它一直跳下去。

你說,這是不是醫院的心臟啊?

旭東 亂說,我猜一定裡頭一定是空心,這個就是工人蓋醫院的時候,偷工簡料 啦。
小綠 哪是?
旭東 你都愛亂說。(微笑)雖然很有道理。
小綠 我就愛說這是醫院的心臟。不然我踩他,他怎麼就會砰砰地響。
旭東 好啦,好啦。你說是心臟,就是心臟,好不好?